俗語常言道:「路係人行出嚟嘅!」你又有沒有試過行出一條路來?對新界沙頭角一帶的鄉民而言,於雜草叢生的山頭開路從不陌生。
昔日古道的形成
昔日,未有現代建築及運輸技術時,鄉民主要靠沿古道步行翻山越嶺,到位幾個山頭外的墟市交易。與現代社會相反,有鋪砌好嘅「路」行卻非理所當然。擔重挑的鄉民一般為了可以儘快到達目的地,往往不拘崎嶇、採最近距離的直接路線,因此未修好嘅道路往往驚險非常。
據荔枝窩村民所記,修路前,村民要往墟市須不時越過山澗,不時攀援而登:

「竊以道路崎嶇,桑梓之交通未便,關山修阻,行人之道路維艱……踰山越澗,曲比羊腸,附葛攀藤,窄如寫過;使不為之修治,則熙來攘往,每嗟蜀道難行。」《創修荔枝窩村直達東和墟大路小序》
不過,由於築路修路所耗人力及財力巨大,即使資源許可,鄉民亦多只會選一些山勢險要之地,以石塊鋪砌道路,以確保步行時可以有平穩的著腳點,免得滑倒而掉落山坡或山崖。因此,不少位於平原地帶的古道路段都只是田邊一條窄窄的泥路,並沒有石塊鋪砌。若沒有一定人流踐踏泥土,雜草或者樹苗便會從中生長。只需幾年,失去了行人的路,便會被草木淹沒,抹去軌跡。

隨著路的消失,昔日鄉村生活痕跡亦因而被隱沒。自二十世紀中後期,村民外遷後,昔日古道漸漸變得荒廢,「以前嗰邊仲有梯田瀑布,不過而家生哂草,都行唔到過去」年屆70歲的鹿頸村民房叔分享道。兒時,與同儕結伴佢嬉戲玩耍的鹿頸後山頭早已長滿雜草,難以追索回憶中的面貌。
然而,若然要清除雜草,回復山徑原貌,卻並非易事。自1978年,被劃入八仙嶺郊野公園範圍後,後山一草一木都受《郊野公園及特別地區規例》保護,除持有許可證人士外,任何人都不得切割、摘取或根除任何植物,包括村民眼中的雜草。不論沿用傳統方法燒草、或使用現代化工具割草,都總會面對一定法律風險。村民Grace憶述曾有村民因放火燒已斬割雜草而遭舉報。

「如果想佢哋(草)唔好生番,就要有人成日行。」因此,房叔在港期間,每日清晨都會堅持身體力行地以原始方法開路,「行番條路出嚟」,只為守護昔日鄉郊生活印記。
房哥開路/行路秘笈: ①準備探路神器:先拾一枝相對筆直的樹枝,除去枝節,再將其磨得光滑。 ②運用神器「刺探」 地面「底細」:於被雜草掩蓋前路上篤兩篤,確保腳前有地,才踏步前進。 |
參考資料
Antique and Monument Office. (2013). Study on Old Trails in Hong Kong – Final Desk-top Study. https://www.amo.gov.hk/filemanager/amo/common/reports-publications/desktop_study_report.pdf
蕭國健、沈思(1993)。《香港華文碑刻集 新界編(一)》。香港:顯朝書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