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林村落問與答：義工在復村的角色

森林村落項目於 2021 年啟動，由香港大學公民社會與治理研究中心主辦、沙頭角文化生態協會協辦。項目由鄉郊保育辦公室鄉郊保育資助計劃資助，旨在透過修復耕地、改善生境和適度再利用鄉郊資產，把梅子林和蛤塘復興成「森林村落」——以森林作為主要生境的聚落。計劃會以協作和參與的方式與各界持份者（包括村民、非牟利機構、科學家、建築師、藝術家、有興趣的市民等）共同合作，讓他們透過一系列的保育活動培養知識、技能和責任感，成為森林村落的守護者。村里故事團隊就如何營造社群、發掘義工在村落的角色訪問了協辦團體沙頭角文化生態協會成員，以下為訪問的文字摘錄。

問：村里故事團隊成員區婉柔（Hermion）

答：沙頭角文化生態協會創辦人李以強（Charles）及助理項目經理史嘉茵（阿史）

文稿整合：村里故事實習生王雨（Rain）、團隊成員馬美婷（May）及區婉柔

Hermion：森林村落（項目）已經進行了很多年，我們團隊認為，項目可以聚集一群對鄉郊復育十分有熱誠的義工很神奇，並且還有很多人持續參與多年！根據我們的理解，義工是梅子林的鄉郊復育中的核心部分，因此想問，你們認為義工在森林村落這個項目裡面的角色是怎樣的？他們作為外來的人，在鄉郊復育中扮演什麼角色？

Charles：其實我們運氣很好。因為項目在梅子林、蛤塘這些位處半山腰、交通不方便的地方，如果沒有對這個地方的喜愛，就很難持久地做下去。所以能找到好的義工，我們真的是運氣很好。

Charles：當然我們也覺得團隊要善待義工們，大家一起去發掘這個地方。我們招募義工是有原因的，因為資源有限，資金只夠請工程師傅、買工具，但是不夠請人手，所以項目很依賴義工的幫忙。Chatles：義工的角色就是輔助我們一起去推動這個項目——他們在很早期已經參與項目，一起去開發，由掘地、除草開始，逐漸他們對項目的參與程度越來越高。我們會一起去種咖啡樹；節慶的時候，村長又會安排很多活動讓大家一起參與；亦會舉辦一些遊村相關的活動，例如蝴蝶普查、植物調查、資料搜集等。這些不同的活動能吸引不同的義工，讓大家持續參與。

Hermion：再有熱誠的人都可能會有疲倦的一天，然而有些森林村落的義工真的持續參與了幾年。你們是怎樣維繫大家的感情和熱誠的？你之前說的「要善待他們」，又是怎樣做的？

阿史 ：我想其實不全是因為我們。當然，團隊花了很多心機和義工建立感情、信任和互助，這個是很重要的。另外則是因為村民對他們很友善。大家覺得梅子林是一個可以讓大家發揮所長的平台，也是一個讓大家可以享受的空間。我覺得有很多因素，令這一班義工會繼續留在這裡。

Charles：我們設計了很多既好玩又能學習的活動給義工，這些工作坊涉獵各樣主題，從天文、地理到文化都有，希望義工會覺得可以不斷學到新事物。我們的同事也很用心，不是說安排了活動就算。每個同事都一起參與，並且真的樂在其中。

阿史：我想我們都很明白，其實這班義工是我們最重要的支持者。很多東西如果沒有他們，我們就沒有可能做得到。梅子林的地理位置本身其實會讓人感歎：「天啊，怎麼會有人去呢？」

Hermion：我承認我也不多去。（笑）

阿史：它的位置其實很特別，但是如果你抱着做服務的心態，經常參與其實是很難的。尤其每一兩個星期都要入村，是一個很大的付出。我們這些在森林村落做事的人，都知道其實這班義工很值得我們尊重。所以我們很希望大家一起去玩啊，一起來森林村落繼續發展。

Hermion：我也有相同的感受。回想村里故事的共創團隊，也是有很值得尊重的成員。你和森林村落義工之間有沒有一些深刻的故事可以分享？

阿史：我一直都覺得這班義工好厲害的。他們厲害在於有好奇心，會根據生活經驗去發掘一些很微細的東西。這一群義工的知識也很豐富，好像百科全書一樣，我每一次跟他們爬上梅子林時，都覺得上了一堂自然生態課。

可能我只記得一兩種（義工介紹的）知識，但是每一次聽他們分享時，那種很願意分享的心、他們的知識和對大自然的愛，對我來說都很值得欣賞。

Charles：認同的，其實這一群義工真是志同道合。大家都對生態有基本認識，並且喜歡生態，所以他們自己也樂於走到一起。每一次的活動，義工會互相分享，大家都覺得學到新東西，也會希望再來參與。所以，我覺得這一批有質素的義工是有凝聚力的，他們的凝聚亦變成一種力量，支持我們繼續提供這個空間，一起去做事。

阿史：而且他們都很好，知道你可能不太認識（他們介紹的東西），但是他們完全不會介意，不會因為你不認識或者你沒有興趣，就不作解說。他們很願意分享。其實除了梅子林，他們也很喜歡到處去。他們會邀請我們，「我們今日去那裡夜行啊，你們要不要一起去？」我們好像變成了朋友那樣。

Hermion：森林村落的項目都做了好幾年，你們覺得接下來怎樣才能靈活善用已有的知識和網絡？你們會想怎樣去計劃未來？

Charles：我們想將我們的經驗、網絡和資源，複製或播散到印洲塘或其他村落。我們都認為「鄉村振興」是應該的。我覺得與其讓村子荒廢，倒不如將它變回一個有人氣的村，但又不是變成度假村。

Charles：那麼在村的建設過程中，我們可以將它變成什麼呢？是變成一個可以給人體驗當地文化、對當地的生態保育和教育有作為的地方。所以，我們想將梅子林的經驗帶到別的村。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，但是這個框架是不變的。

阿史：我覺得森林村落在梅子林作過很多嘗試了，希望可以聯繫、組織到其他做鄉村復育或者鄉村振興的人，一起再去做一些事。其實大家都很努力，我們看見你們（村里故事）或者荔枝窩、谷埔等不同的朋友，都在試很多不同的東西。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做呢？

阿史：因為有些東西可能梅子林有，也可能荔枝窩有但是梅子林沒有。那麼或許大家可以組成一個「公社」，一起善用資源。即使可能在梅子林裡面，也有不同的空間是由不同的持份者去負責的。那麼大家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做，去想整個藍圖，而不在純粹想自己的項目呢？因為村落一定是一個團體。

Hermion：確實，大家做的如果重複了，對整件事就沒有意義。

阿史：是啊，森林村落不一定要帶頭，但是我希望可以聯繫多些荔枝窩、蛤塘或者谷埔的人，大家可以多些交流，一起去做一些活動。

Hermion：確實，你們有個優勢，就是有村的經驗和扎根的角色，在村裡面這麼久了，很有號召力。

Charles：你這麼說，我想起自己 2001 年認識了村長。我將我生態課程裡最受歡迎的一個課程考核放在荔枝窩。2005 年 1 月 1 日開始舉辦的東北縱走慈善越野比賽，經過荔枝窩、烏蛟騰等地。現在想想，這些在當年確實是很重要的，令到更多人認識這個地方。

阿史：說到二十年前了，很有承接性。

Hermion：哈哈哈，真是有好多大家的努力。十幾年過去了，這些人在做的東西，其實原來每樣都帶來了一些影響，然後這些影響擺在一起就變成了漣漪，帶來更多影響。希望未來有更多可以帶來正面影響的機會。今天非常感謝你們接受訪問。